日本ykk拉鏈探秘口罩江湖勝敗記
【YKK拉鏈行業新聞】
4月中旬的一天,上海大勝口罩廠門口,紅色橫幅拉了一串,上面赫然寫著“警惕詐騙”大勝不設代理商”大勝門口嚴禁逗留”
但偏偏有人對此視而不見。據醫療服務商王弘(化名)回憶,當天有不下300人聚集于此,有的倒賣口罩的還有的來要貨的
兩個女人怒氣沖沖地扯著一個男人的領帶,日本ykk拉鏈讓他交出100萬個口罩來—早已支付了250萬個口罩的貨款。
嚴禁人員聚集的疫情防控政策之下,平素門庭冷落的口罩廠成了少有的例外”
醫用口罩主要供應醫院,對醫院來說,口罩是純消耗品,價格壓得極低。由于利潤低,加上自身技術含量并不高,醫用耗材商甚至不屑于做口罩生意,即使做,也不會把口罩作為主要產品。
但新冠疫情瞬間改變了這個行業的命運。從1月份疫情迸發以來,口罩需求從中國一步步轉向全球。供給遠遠跟不上需求的情況下,市場上出現了一罩難求”緊俏行情,口罩價格也一路飆升。
逐利涌入,轉產口罩的企業;魚龍混雜、囤積居奇的中間商;隨著疫情發展,不時加強的市場監管…構成了一幅萬花筒式的圖景。有人趁機大賺一筆,也有人沒能跟上節奏,入場即虧損。還有的因非法經營受到法律制裁。
而令醫療圈人士感到驚訝的掌握口罩資源的往往不是醫療人,那些外行手中往往擁有更多的口罩。
盡管口罩自身技術含量并不高,但也絕不是幾片布的簡單重疊。決定一片口罩的身價和命運的除了需求,還有它原材料和資質標簽,監管政策的寬嚴尺度也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一條新政策的出臺就可能把一批口罩生意扼殺在途,據業內人士稱,大量在市場上流通的口罩并不符合醫用要求。
隨著國內疫情的緩和,繼續做口罩的企業應該如何繼續?疫情期間的口罩生意又給了醫療人怎樣的啟示?
瘋狂的口罩:一天一個價”
王弘記得很清楚,1月22日,武漢封城前一天,一個朋友托他協助詢問一次性醫用口罩的價格,得到報價是8毛錢一個。當時他覺得這個價格已經很貴了因為在疫情之前,一次性醫用口罩單價不過三四毛,競爭激烈起來,可能進醫院的價格只有2毛5
王弘沒想到幾天后,公司準備購入一批口罩捐給湖北孝感時,買入價已經達到1.5元一個,僅僅一周之后,又漲到3.5元。
買入價最高時達到6元,那是2月中旬,恰為武漢每日新增確診病例數的最高峰,以及政府要求復工企業貯藏口罩、額溫槍、消毒水等防護物資的當口。
王弘回憶,那段時間購買口罩沒有任何討價還價的余地,訂單再大也不會有任何優惠,報價來了就必須接受,否則拉倒。
上海的醫用耗材商李建(化名)發出了同樣的感嘆—口罩是一天一個價”向八點健聞大致復盤了疫情迸發以來各類口罩采買價格的走勢:從一月底到二月底價格一路見漲,至二月底達到峰值,三月起隨著國內疫情得到一定水平的控制和復工后產能提升,價格開始逐步下降,目前的價格已經和一月底差不多了
李建表示,這還只是大批量的采買價,并非出廠價,因為疫情最開始不可能直接找廠家買到貨,當時貨源由國家管控,只能通過一些囤貨的代理商和供應商買到一些”
盡管各地市場監管部門陸續出臺了限價令,賣方主導的市場卻很難徹底執行。李建記得一次性醫用口罩的限價是每個1.9元,也就是說廠家賣出時,開票金額不能高于1.9元。但李建就遇到很多次,廠家要求,開票金額1.9元,實際要付2.7元。
李建透露,遇到口罩被政府征用的情況,賠付依據仍是票面的1.9元。所在公司就有多次這樣的賠本買賣。
也因為價格變化太快,李建還丟過單。那是3月中旬,來自美國的一筆100萬個N95口罩的訂單,國內一家代理商接單后找到李建。聯系的一家入口美國資質齊全的廠商,首次報價是10元,時間是一個周五(3月13日)代理商報給美國方面的含稅價14元。美方對于價格沒有異議,但由于時差,簽合同的流程耽擱了
下周一,廠商臨時宣布所有沒簽的合同,價格全部調至14元。YCC拉鏈李建和代理商沒敢直接在此基礎上加價4元,而是報了個16元的價格。美方對此非常生氣,指責李建和代理商不講誠信。價格談不攏,最后生意自然沒做成。李建也沒想到廠家變得這么快,可能因為那時候美國疫情剛爆發,廠家覺得國外一下子需求暴增了就臨時調整了價格。
不要聽信自稱有貨的人”
4月中旬,王弘在上海大勝口罩廠門口蹲守了三天,等著提走本該在一周前交付的100萬個N95口罩。
上海大勝口罩廠(上海大勝衛生用品制造有限公司)這次疫情中的明星廠商,成立于1997年的上海大勝原本做的入口生意,通過了美國、歐盟、澳洲、日本等多個國際規范認證。根據王弘的介紹,疫情之前,像大勝一樣入口資質齊全、專做外貿的廠商只有七八家。由于新的入口資質申請和審批均需要較長周期,這些廠商的口罩便成了國際市場的搶手貨。
王弘的訂單并不是直接跟口罩廠談的而是找了居間方”通過朋友介紹,和一個自稱能夠拿到大勝口罩的代理商簽了訂單,價格是18塊多。王弘當天就把貨款打了過去,確認4天后交貨。然而到交貨時間,對方卻推脫稱貨太緊張,需要延期到十天。第十天,為了能夠確保拿到貨,王弘和同事二人從南京驅車到上海大勝廠門口。
第一天早上九點到等到十點,居間方答復稱要第二天才能出貨。第二天,王弘從中午等到晚上七八點鐘,還是沒有消息。第三天,廠門口等到晚上十點仍然沒見到貨的王弘發了條朋友圈:第一次路邊等貨,心酸的感受!
很多天之后,重新回憶起來,王弘才干笑著說起那段特別的經歷,也就是本文開頭提到場景。
當時和他一樣在廠門口的不下300人,一部分是倒賣口罩的一部分被他稱作“詐騙分子”還有相當大一局部和他一樣,焦急地等貨—看來,這些人就是被騙的
王弘說,最后基本上是全軍覆沒”每個人看起來都很失望,不是罵娘,就是吵架。看到過兩個女人拉著一個男人的領帶,對這個男人說,今天必需交出100萬個口罩來!王弘后來了解到那兩個女人已經付了250萬個口罩的貨款,但遲遲沒有等到貨。那個被扯領帶的男人,也是一個“居間方”相比之下,王弘覺得自己更慘—連“居間方”人影都沒見到
見提貨無望,王弘要求退款。但對方仍然采取拖延戰術,說等10-15天之后會有貨。直到以報案來“威脅”對方才分了三次把貨款悉數退回。
事實上,王弘到廠門口等貨的同時,也在碰運氣,看能不能買到其他現貨。期間接觸的一個中間商,對方報價28元,至于具體有多少現貨,王弘沒再接著談。從18元漲到28元,這個價格太高了而且對方裝修包工頭的身份,讓王弘這個醫療圈內人無法信任:對醫療一竅不通。
上海等貨失敗之后,上家建議王弘可以轉戰同樣有出口資質的山東日照三奇。三奇門口的情況和大勝差不多”但王弘已經有了前車之鑒,這一次他沒有先付款,而且要求直接跟工廠簽約,給居間方的居間費可以單簽合同。
王弘跟三奇簽約的價格是15.4元,加上居間費3.6元,介紹人辛苦費0.5元,一個N95口罩到王弘手中的本錢是19.5元。居間費和介紹人辛苦費超過了總價的兩成,而他賣給下家也就是賺0.5元。不由得感慨居間方的明目張膽,讓人很氣憤,只是介紹一下,或者是只是有資源,做得成做不成跟他一點關系都沒有,沒有任何風險。
王弘信心滿滿到三奇提貨,試圖進入廠區時,卻被攔了下來,保安告訴他三奇是沒有多余的產能了不可能賣貨,不要聽信自稱有貨的人,都是騙錢的
不死心,日照又蹲守了兩天,最終還是無功而返。雖然簽約繞過了居間方,這個訂單還是黃”
入口訂單雖多,但生意沒那么好做
疫情之初,李建被拉進一個微信群,當時主要是大家相互協助”后來這個群變成了一個交易溝通群,不時有人說自己有什么貨,需要的可以微信單聊。
2月底開始,李建就發現,入口海外的口罩訂單變多了除了泡湯的美國訂單,YKK拉鏈李建還接了好幾個海外訂單。
根據中國海關的統計數據,3月1日至4月25日,全國共驗放出口的口罩數量達211億只。
而在4月底,李建表示,一單都沒做成。除了突然變化的價格、廠家無貨等原因,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資質。
三月初一個來自斯洛伐克的500萬個一次性醫用口罩訂單,就是因為資質問題,最終沒能成功。當時斯洛伐克的需求方直接找到中國一家大型國企下單,李建幫這家國企聯系到一家有入口歐洲資質的廠商。但斯洛伐克方面查驗后發現,該廠商的CE認證(產品平安合格認證)德國發出的擔心貨物會被德國扣留—德國已經扣留過瑞士、意大利等國的口罩物資,要求提供其他相關資質。
李建提出的建議是請斯洛伐克方面先下單,資質申請和口罩生產可以同步進行。但是對方拖著沒有付款,廠家便把生產線的排期留給了其他買主。
還有一單,當時已經談到最后一步,李建和兩個伙伴甚至算好了能賺300萬,但最后仍然是因為需求方對于資質的不確定,而功虧一簣。
海外疫情起來之后,國內口罩廠商也興起了一股資質申請潮,但以歐洲的CE認證為例,新申請的CE認證大多出自無發放資質的CE機構,而根據中國市場監管總局的梳理,目前國內僅有8家機構具有防疫用品CE認證能力。那些“假CE產品實際上并不能通過國外買家的認證。
然而隨著疫情加劇,海外國家急需大量口罩,開始放松了對進口資質的要求。
以美國為例,4月3日,FDA 決定,允許在中國生產的未經NIOSH美國國家職業平安衛生研究所)批準的一次性過濾式口罩呼吸器通過緊急使用授權(EUA 只要符合其他一些國家設定的規范,或者經過一家獨立實驗室的審查,就能夠進口到美國。正因為這一豁免條例,FDA 授權的中國口罩制造企業名錄增至80家。一位業內人士稱,這一階段的美國是照單全收,有什么我都要。
與此同時,中國也在加強醫療物資入口的監管。根據商務部、海關總署、國家藥監局的公告,自4月1日起,入口新型冠狀病毒檢測試劑、醫用口罩、醫用防護服、呼吸機、紅外體溫計的企業向海關報關時,須提供書面或電子聲明,許諾入口產品已取得我國醫療器械產品注冊證書,符合進口國(地區)質量規范要求。
最新的消息是5月7日,FDA 撤回中國66家制造商向美國出口N95口罩的許可,也就是說此前80家的名錄縮減至14家。已經簽單的口罩還不知命運如何。
無心插柳柳成蔭”
根據李建的估計,所在那個微信群,360個人中,大約有20%人在這次疫情中發了財。賺到錢的上海房子隨便買買的李建這樣形容口罩生意的暴利。
而在王弘的眼中,回頭看市場上的口罩,只有20%合格的剩下的80%都是瞎胡鬧”隨便搞個什么布,有的甚至都不是熔噴布,市場上也可以賣了
王弘用“一地雞毛”來形容疫情后的口罩市場亂象。除了質量問題,還有跟風投產。
身邊,就有不少朋友買了幾臺口罩機放在家里,然后想方法辦個應急備案。但從2月下旬以來,各地藥監部門陸續出臺關于醫用防護服、醫用口罩生產的新規,或將應急備案轉為應急審批,或是停止應急審批。隨著監管的進一步加強,不符合相關要求的口罩已經失去了存在空間。
更重要的這些著急轉產、跟風投產的廠商,往往不具備生產醫療耗材的專業能力,醫療自身是一個規范化程度高、嚴格的行業”王弘說,生產環境,包括消毒滅菌、包裝在內的后處理環節,這些新興的工廠里,都沒有得到足夠的重視。嚴格來講,生產進去的根本不能作為醫療用品。
王弘看來,隨著國內疫情形勢趨于緩和,口罩廠商的分水嶺已經到如果不做出改變,不嚴格依照質量體系正規化、規范化地生產,一定會被淘汰。
但與此同時,口罩廠商同樣面臨著很大的機遇。因為現在很多人考慮的仍然是現下的疫情,而不是疫情之后該怎么辦。王弘認為,未來醫療機構和普通民眾,對于口罩的要求會越來越高。
就在輾轉上海大勝和日照三奇無果后的幾天,王弘接到一張醫療物資的推銷意向清單,來自湖北孝感的一家口腔醫院。
此前,王弘一直做的醫療服務生意,推銷類的很少介入。這個突然找上門來的訂單讓他有點意外。后來他解到這家口腔醫院的院長正是當時孝感疫情防控領導小組的成員,對于王弘的公司在疫情期間做過的捐贈和公益行動非常清楚。基于疫情期間建立起的信任,該醫院把訂單交給了王弘,請他組織貨源。
平時想要跟醫院建立聯系,訪問一下院長,要費很大的勁的但這次,素不相識,面都沒見過,電話都沒通過,就把訂單給我這是因為疫情期間建立起的信任關系是不一樣的牢固的王弘很高興,看來,當時捐贈的口罩成了一個“見面禮”而且相對來說,以非常低的利息獲得了一個新客戶。
這件事也讓王弘深有體悟,如果能用口罩建立信任關系,那除了口罩之外的其他產品也都是可以輻射的這就是機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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